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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三章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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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笑意。

簡瑤的眼睛瞬間瞪大。

聲音和語氣,真的變了。電話那頭的人,真的是薄靳言嗎?

可直覺告訴她,一定是他。

靳言他……是在掩飾嗎?

謝晗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意味不明,輕聲答道:“嗨。”

那頭的男人不急不緩的問:“我們在哪裏見面?”

“兩個小時後……”謝晗轉頭看了眼簡瑤,“我把地址發給你。”

“OK.”

“簡瑤在我這裏,專門為你準備。”

男人靜了一瞬,嗓音裏的笑意似乎更深更冷:“很好。謝謝。”

——

電話就這麽掛斷了。兩人有關她的交談,卻令簡瑤心驚膽戰。

謝晗的話,是什麽意思?專門為“他”準備?

這時謝晗已經把手機關機、收起,轉頭望著她。一伸手,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。

高挑的身軀矗立在她跟前,清秀的臉龐上有淡淡的惋惜神色。

“現在,真要與你永別了,Jenny.”

巨大的恐懼不安湧上心頭,簡瑤終於忍不住對他主動發問:“你……要殺我?”

就在現在?就在薄靳言即將趕來的路上?

就此生死永別只讓他看到她的屍體?不!

“No.”出乎她意料的是,謝晗含笑搖頭,否定了這個殘忍的假設。然而,她根本不可能有半點好受,因為他立刻帶來了更可怕的結論。

“殺你的人,當然是Allen.”他盯著她,眸色更深,“噢……讓我們想一想,如果是他親手殺了你,這對小Simon是多麽沈痛的打擊?他那麽愛你,一定不會原諒自己。”

他擡頭看了看天花板,像是在頗有興味的遐想。而後忽然低頭又看著她,低嘆出聲:“嘖……痛苦和自責會一直伴隨著他。你知道的,雙重人格就是這麽簡潔而美妙——只要他的意志稍有脆弱,就會跌入黑暗裏,被Allen取而代之,也許永遠也不會再醒來。你看,Allen也明白這個道理。所以,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了你。”

空寂的倉庫裏,只餘謝晗柔和而興奮的嗓音的回聲。簡瑤面色死寂的望著他,被鐵鏈鎖住的手腕腳踝,因為身體太過緊繃,被勒得陣陣發疼。

不,他不會殺了我。

如果他是Simon,他就不會殺我。

他是Simon,他不會是其他任何人!

她信,哪怕命懸一線,她也信!

然而,謝晗卻像看透了她的心思,倏的又笑了。他將搭在一條鎖鏈上的西裝外套拿起來,穿到身上。理了理襯衣,擡眸望著她:“差點忘了說——你的腳下,還埋著300公斤炸彈,隨時可能把整個房子連同倉庫夷為平地。那時候,你就會變成空中的塵埃,真的就像你那封優美情書中所寫,一粒粒的灰燼,也是你對Simon的愛啊。”

簡瑤的心狠狠一沈。

足以摧毀一切的炸彈?就在她腳下?

他早就埋好了炸彈,等著這一天?

難道他是想……簡瑤腦海中瞬間如電光火石般透亮。

原來這就是他的策略手段!原來這就是他留她的性命到現在的真正原因,不僅僅是為了讓薄靳言親手殺了她,還要驗證Allen的真假!

如果薄靳言已經是Allen,就會幹脆利落的殺了她。那麽腳下的炸彈,也不會爆炸。謝晗這才會真正相信和接受Allen——哪怕他一直想得到他,也一直防備著。這是最後的考驗——用她的命。

如果……他依然是Simon,一定不會殺她。那麽也就證明了,所有的Allen的存在都是假象,謝晗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引爆炸彈!

想清楚前因後果,簡瑤後背只冒出層層冷汗。

如果這是他的圈套,為什麽要告訴她?

是了,告訴她又怎樣?謝晗根本有恃無恐。因為一旦薄靳言踏入這裏,要麽一個人死要麽兩個人死,根本沒有別的選擇!

而且以薄靳言的性格,他都可以為不相幹的陌生人而死,又怎麽可能殺死她?

簡瑤的心,就這麽直直的墜落下去,遍體生寒,手指仿佛都變得僵硬。

謝晗想要看到的,就是她戰兢不已的反應。他近乎愉悅的嘆息一聲,說:“OMG,我真喜歡你現在的表情——很害怕嗎?親愛的,不必太難過。死亡就是一瞬間的事,很短暫,很痛苦,也很快樂。你跟我相處了這麽多天,我也很喜歡你。現在,我允許你以這樣有價值的方式死去,你應該感到很開心、很開心。”

——

謝晗的腳步聲,再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,在黑暗中遠去了。簡瑤靜靜望著前方的虛無,眼淚終於大滴大滴掉下來。

而在她看不到、也聽不到的地面上,一輛黑色防彈商務車,從車庫中駛出,以極快的速度,駛過小鎮筆直空曠的公路,一路向西,穿過州際線、越過原野,最後,駛到了一個更偏僻的小鎮上。

穿過小鎮背後的森林公路,是一片開闊的綠色平原。一座潔白的莊園,矗立其中。

謝晗的車沿著莊園前的小路筆直駛入。高達數米的高壓鐵絲網,守衛著莊園。鐵門徐徐打開,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走了上來:“先生,您回來了。”

謝晗微微一笑,推門下車:“今天會有個朋友過來,一級安全戒備。”

“是。”

下達了這個命令後,謝晗又慢悠悠的沿著花圃小徑,走進了莊園裏。一路,經過了好幾個崗哨樓,上頭的機槍手和狙擊手,紛紛用目光註射著他的歸來。

謝晗一直走進莊園深處,沿著長長的空寂走廊,來到盡頭的一個房間。又穿過幾扇厚達數公分的防彈門,最後,他到了一間書房裏。

這是個完全封閉的房間,墻壁上掛滿猙獰、抽象、鮮艷的畫。櫥櫃裏擺滿了槍支,還有些瓶瓶罐罐胡亂夾雜其中,裏頭浸泡著各種人體器官。

謝晗走到書桌前坐下,打開了面前的電腦。

屏幕亮起了,呈現的正是那間地下倉庫的畫面。只見中央一團光亮裏,簡瑤依舊被吊在原地,看起來依舊是那麽纖細,卻又不失柔韌。只是此刻她面頰蒼白,眼眶通紅,顯然在他離開後,絕望的痛哭過。

謝晗唇角一勾,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,隨即手指在鍵盤上輕輕一點。

“嗵——嗵——嗵——”他口裏輕聲模仿著電流接通的聲音,與此同時,畫面中,倉庫裏原本一排排的探照燈、射燈,也同時亮起。整個倉庫頓時光亮如同一顆耀眼的星球。而簡瑤幾乎是立刻扭頭閉眼,躲開這刺目的光亮。

他忍不住笑了,拿起桌上的麥克:“嗨,Jenny.我回家了。你感覺怎麽樣?”

——

倉庫內。

簡瑤閉了好一會兒眼才睜開,適應了驟亮的光芒。聽到謝晗的嗓音突然響起,清晰如在身旁,只令她心頭生生一抖。

擡眸仔細望去,慢慢的,她發覺高高的天花板上,各個角度,都安裝有攝像頭,鏡片暗沈,仿佛就是謝晗那雙滲人的眼睛。正中是個小小的方形擴音器。

“他還有多久到?”簡瑤啞著嗓子,輕聲問。不知道這倉庫裏的麥克傳聲設備安裝在哪裏,但她肯定,這裏一點細微的聲音,都會落入謹慎的他的耳朵裏。

果然,謝晗清亮的聲音再次傳來:“快了。”

簡瑤不再說話,謝晗似乎也沒興趣交談。倉庫裏亮如白晝,寂靜一片。只有偶爾聽到謝晗哼歌的聲音傳來。

簡瑤從未認真聽過他在哼什麽,此時此刻,這整個恐怖的地獄裏,只剩他的聲音。凝神聽去,他哼的是一首熟悉的老歌——《天使怎麽會傷我的心》

“How could an angel break my heart Why didn’t he catch my falling star……”(天使怎麽會傷我的心,為什麽他沒能追逐我的流星……)

簡瑤在他隱隱約約的歌聲裏,有些失神的盯著前方,薄靳言可能出現的方向。

天使怎麽會傷我的心?

靳言,我怎麽可能讓你死去?

……

請一定要殺了我,活下去。

終於,在長久的寧靜後,她聽到前方,很遠很遠的、光亮找不到的地方,“當”一聲,門被推開。然後腳步聲,均勻的、有力的、熟悉的,一步一步傳來。

簡瑤的眼眶慢慢濕潤了。這是一種非常覆雜的感覺:痛苦、悲傷、幸福、麻木,都混雜在她心中那層層疊疊深不見底的愛意裏。

漸漸的,那人從陰暗裏走了出來。身形高挑清雋,戴一頂厚厚的帽子,遮住大半張臉。簡瑤的心,仿佛也隨著他身形輪廓的浮現,慢慢的收緊,再收緊。

他終於走到了光亮下,摘下帽子,擡頭,遙遙的望向了她。

簡瑤的世界,在這一刻停滯了。

時間、空間、聲響、光影……統統淪為虛無的背景。只有她朝思暮想的那個男人,終於出現在她面前。

他穿著黑色大衣,白色幹凈的襯衫,沒打領帶,身形高挑而清瘦。燈光暈染著他的黑發和臉龐,那雙修長而桀驁的眼眸正望著她。明明瞳仁漆黑如墨,卻又令人覺得他的眼神疏淡無比。

沒有一點溫度,也沒有一點愛意。

簡瑤:“靳言,有炸彈。”

請你一定,做出應有的選擇。

我已無怨無悔。能見你一面,我真的,已經足夠足夠。

然而她沒想到,話音剛落,兩個笑聲,同時響起。

一個是擴音器裏不知相隔多遠的謝晗,還有一個,就是她面前的薄靳言。

頎長的身姿徐徐走向她,英俊的臉浮現陌生而不羈的笑意,那雙眼更是充滿了嘲諷和淡漠。

“疑心病。”他眼睛看著簡瑤,話卻是對謝晗說的。

謝晗的聲音立刻傳來,笑意更濃:“初次見面,我把這麽大份禮物送給你,你是否也該表示誠意?”

薄靳言在距離簡瑤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,目光冰冷,但又似乎隱隱帶著興趣,滑過她被束縛的軀體。

“很公平。”他對謝晗說,“殺了她我們在哪裏見面?”

謝晗:“我會再告訴你地點。”

“OK.”薄靳言目光流轉,再次落在她身上。

簡瑤怔怔的望著他。

隔得這麽近,她幾乎可以聞到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。清俊的面容,倨傲的雙眼。但跟曾經的他,又是完全不同的。那沙啞而略略帶著戾氣的嗓音,那與Tommy的冷血類似、也與謝晗的玩世不恭相近的深沈雙眼……

“啊……”她一聲低呼,因為薄靳言突然伸手,捏住了她的下巴。力道出乎意料的大,頓時疼得她一陣生疼。

而他毫無憐惜,甚至眼中閃過了某種興奮的光芒。清雅的容顏更透出幾分冷酷氣息,手指的力道也加重,指甲甚至嵌進了她的皮膚裏。

這麽近的距離,看到這個細微的表情,簡瑤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。

一個她始終不信,死死壓抑住的可能念頭,突然就沖進腦海裏。

不可能……難道他真的……真的……

已經是Allen了?

她的薄靳言,她的Simon,真的已經,沈淪進無窮無盡的黑暗裏?再不能相見,再不能相愛?

她就要死在同一雙手裏,死在同一個軀殼不同的罪惡靈魂面前?

不!靳言、靳言!

她幾乎是下意識張嘴,一下子就咬住了他的手指,狠狠的,血腥的氣息瞬間遍布她的口腔。男人的俊容瞬間更加陰沈,一把就揪住了她腦後的長發,令她劇痛無比又動彈不得。

簡瑤已經淚流滿面,死死的、死死的盯著他。

而他的臉上,始終沒有半點憐惜和遲疑,反而雙眼戾氣更盛。

“呵……Simon的女人。”他用那陰沈的聲音開口,“還沒嘗過你的味道,就要殺了你,真是可惜了。”剛一說完,他就從口袋裏掏出槍,又黑又硬的槍口,抵上了她的太陽穴。

簡瑤全身都在微微顫抖,身軀在他懷裏繃直得像即將缺氧瀕死的魚。可他卻徐徐笑了,慢慢的朝她低下頭,陰郁低沈的嗓音就在她耳邊:“寶貝,別怕,很快就會結束。”

簡瑤全身都軟了,緩緩的閉上眼睛。他的氣息就噴在她面頰上,她甚至聽到了他打開手槍保險栓的聲音。

永別了,靳言。永別了,媽媽.

我今日死在這裏。

永遠也不會再蘇醒,永遠見不到你,永遠……也不會忘記你。

而倉庫之外,相距數百公裏的莊園密室裏,謝晗盯著畫面中的男女,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騰著。

他等待著,非常喜悅而有耐心的等待著。

等待著一個完全的、徹底的、毫無瑕疵的Allen,走到他的身邊!

就在這時,卻見薄靳言忽的低頭,就咬住了簡瑤的唇。

謝晗微微一怔,旋即就笑了。

因為薄靳言的表情充滿淩厲的欲望,這個吻更是粗野而兇殘,簡瑤的唇畔瞬間就被咬出了鮮血。而簡瑤的表情,也很生動很可憐,她的臉上絕望、悲哀、憤怒更盛。

Allen極其渴望蹂躪簡瑤,這個想法他很能理解。若不是現在要這個女人,成為他們聯盟達成的最後裏程碑,他真不介意讓Allen玩死她。

現在,就讓他過過幹癮吧。

而畫面之裏,被強吻的簡瑤,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掙紮,任由男人瘋狂而無情的碾咬著自己的唇舌。那吻與曾經的薄靳言完全不同,極度的激烈、洶湧,他的舌頭像是毒蛇般攻擊著她的,甚至咬住她的舌尖,帶來嗜血的痛感,一只大手也在她身體上肆意的、輕賤的游走著……

忽然間,似曾相識的感覺,湧上心頭……

薄靳言……Simon,曾經這麽吻過她。

那是什麽時候?

是抵達藺漪陽的海邊別墅,他和她討論,是否能從一個吻中,就分辨出不同的人。當時他就是模仿另一個人,這麽兇殘的吻著她。

然後呢?

然後他的舌頭在退出時,仍然像平時一樣,下意識的從下往上,勾住她的舌頭輕輕舔了舔。而他們的討論,也因為這個習慣性的小動作,以她的勝利告終。

他們的結論是,從一個吻,也許真的可以判定,是不是同一個人。

……

簡瑤倏的一驚,原本幾欲沈淪崩潰的意識,一下子恢覆清明;巨大的絕望和悲痛慢慢被理智壓抑住,隨著這個吻接近尾聲,她的心空前絕後的緊繃起來。

他又咬了她一口,只令她痛得全身發顫;

他狠狠的吸吮著她的舌頭,仿佛充滿赤~裸~裸的欲望;

然後,他終於意猶未盡的、松開了她的舌頭,緩緩的往外退。

他的舌尖即將離開她的口腔……

忽然間,他頓住了,堅定的、卻極其溫柔的,從下往上輕輕的舔了一下她的舌頭。

……

——

同一天,五個小時前,醫院裏。

傅子遇只勉強恢覆了些。然而今天,他根本無法在自己的病床上安睡,找來一名探員,用輪椅推著他,去了安巖的病房。

門口有幾名警員把守,房門緊閉,完全望不到裏頭。探員推著他進去,第一眼就看到病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,空無一人。

再往裏走,越過安全門,豁然開朗,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。超過數十名IT專家,正坐在電腦前,緊張的盯著屏幕。安巖就穿著病號服坐在首位,面色凝重而平靜,沒有半點病態。

傅子遇安安靜靜坐在一旁,沒有打擾他們。

這時,旁邊一名探員看一眼畫面,忍不住嘆道:“說真的,前天那場越獄,策劃得真的完美無比。薄教授完全有成為犯罪高手的潛質。”

大夥兒都是微微一笑,傅子遇卻答:“他永遠不會成為犯罪高手。”

之前那探員一怔,點頭答:“你說得對。那麽浩大的一場火力戰,卻計算得那麽精密,沒有一人傷亡——應該稱他為拯救專家,而不是犯罪高手。”

因他的話,所有人都回想起那天的空地互攻畫面,不由得有些感慨,沈寂下來。

可安巖從來只想著數據符號的大腦裏,破天荒想起的,卻是另一件事。

他想起之前某一天,與傅子遇閑聊時,無意間談到了他手術完剛醒那天,與薄靳言的那通電話。

“當時你為什麽掉眼淚?”安巖問。他並不在意什麽人情世故,也不在意會觸碰別人的傷疤,這個疑問一直在他心裏,他也有些不確定的猜測,所以就直接問了。

傅子遇靜了一會兒,才答:“因為那個時候,我聽到的就是所謂的‘Allen’的聲音。”

上一次傅子遇聽到這個聲音,是什麽時候呢?

被從鮮花食人魔的地窖裏救出來,生命垂危的薄靳言,歷經數日搶救後醒來時,就是這個聲音。

“你的聲音為什麽……”當時傅子遇問。

薄靳言只輕描淡寫的答:“Tommy離開的幾天,我發了高燒,燒壞了嗓子。”

是徹底燒壞了嗓子,感染、發炎、嘶啞、劇痛……於是幹脆將計就計,施展籌謀已久的計劃,偽裝第二人格,步步為營……而安全之後,他的聲帶,也面臨嚴重的失聲危險,醫生好不容易才將他修覆,但嗓音與曾經完好無缺的薄靳言,也有了變化。

只是簡瑤,一直不知道罷了。薄靳言怎麽會讓她知道,根本沒必要讓她傷心。

而這一次,當傅子遇接到他的電話時,已經是七八分近似Allen的嗓音。

傅子遇立刻就明白了——失去愛人的那幾天裏,關在房間裏的他,已經用某種方式,再度破壞了自己的嗓子。

而知己如傅子遇,馬上就猜到他的計劃——偽裝成Allen,接近謝晗,身敗名裂、以身涉險……從此是一條無比兇險可能斷送他一生的路。

傅子遇知道,他經常做這麽冒險的事。

可那一刻,聽到久違的沙啞嗓音,他卻竟然抑不住自己的淚水。因為他聽到的,分明是自己的摯友,這個孤僻而傲慢的男人,對一個女人,全部的、沈默的、固執的愛情。

……

這時,傅子遇開口詢問:“進展如何?”

安巖轉頭望著他,沈聲答:“一切按計劃進行。他們兩個,很快就會安然無恙的回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笑瞇瞇看著大家。

感謝大家昨天的留言、卷發和支持,老墨都看到了,很感動,也很堅定。這次維權我一定會堅持下去。另外,看到有妹紙留言說,因為對方一些言論氣哭了,摸摸,真沒必要生氣,為這種事不值當。老墨現在都是心平氣和等待法務交涉結果。大家不必為我擔心。

回到文章上來,這次真的是要即將完結的節奏了。我們說說新文吧。

《閉眼》連載至今,無論積分、評論、訂閱都全面超過了《蝸牛》。當然,數據不能說明文章的優劣,但是絕對能說明你們對我的支持和愛。

老墨深知自己寫文還有很多不足,這本也是,你們過程中提到的問題,我都有用心記下來,認真思考琢磨過。絕不敢說下一本一定比上本好,但我能確定的是,會一直保持一顆自省的心,爭取把每一本都做得更好。所以也希望大家能繼續陪伴老墨一起成長走下去吧。

下一本要麽是科幻,要麽就是嘗試一個全新的現言題材。這個題材,*同類型文很少,目前還未完全想好。壓力其實蠻大。如果你們翻到蝸牛,就會發現我當時作者有話說就講,做好了文章會很冷會失敗的準備。下一本,也是一樣,萬一真冷了,大家也不要拋棄我我們下下本再見,推理和科幻我以後都還會再寫的哈。(不是不自信,實在是新題材肯定有風險,我寫犯罪心理前也不知道你們會喜歡看的啊)

新文開坑時間啊,贈書活動什麽的,到完結章再說啦,今天先嘮叨一下。好啦,明天見。

☆、82章

謝晗含笑盯著監控屏幕。

他眼睛裏看到的,是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面——男人強取豪奪肆虐著女人的身體,而女人如同絕望驚恐的小鳥,幾乎縮成一團,卻被鎖鏈捆綁,只能任他宰割。

這個吻並不長,男人舔了舔自己染血的上唇,徹底離開她時,手裏的槍,也往她的太陽穴抵得更緊。

“Bye,Jenny.”沙啞而興奮的聲音。

簡瑤已經閉上了眼睛,身體微微顫抖著,纖細如玉的雙手,也下意識抓住了鎖鏈……

“砰!”幹脆利落的槍聲。

薄靳言唇畔泛起譏諷的笑意,將手槍插回口袋裏。轉身、擡頭,目光清亮的望向天花板上的監控器。

而畫面之外,謝晗看著他身後,簡瑤的身體徐徐軟下去,頭顱垂落。而左側太陽穴,一個淋漓的血洞,顯然整個腦子已經被射穿了。

“噢……”謝晗臉上的笑意更深、更燦爛,雙手更是有些激動的抓住了桌子的邊沿。

Allen.毫無疑問的Allen.

多麽完美的考驗,多麽漂亮的狙殺!

薄靳言長身玉立在燈光下,眼中也浮現一絲張狂笑意:“Puppet(玩偶),我們在哪裏見面?”

他對謝晗的這個稱呼,頗具諷刺意味,譏諷這一場考驗和游戲太過幼稚。但謝晗全不在意,反而越發高興,往椅子裏一靠,答:“車庫裏還有輛車,你開出來。我會用導航告訴你準確地點。”

“OK.”薄靳言拿起帽子,重新扣到腦袋上,又擡頭看著攝像頭,“這個女人留在這裏。回頭我來取。”

謝晗大笑:“OK,OK.她的每一寸骨頭,都是你的。”

薄靳言很快邁著沈穩有力的步伐,離開了地下倉庫。謝晗坐在原處,望著倉庫裏的畫面,熾亮的燈光下,一切回歸死一般的平寂,唯有簡瑤的屍身,還吊在原地,鮮血沿著她的額頭她的臉,還在不斷下滴,像一幅淒美、安靜、鮮艷的畫。

謝晗現在所有心思都放在即將到來的薄靳言身上,對她已沒了半點興趣,嗤笑一聲,關掉屏幕,起身走出密室。

——

兩小時後,州立醫院。

簡瑤緩緩睜開眼。

首先看到的,是白色而陌生的天花板、淺藍色窗簾遮著窗外的陽光。而她躺在張病床上,已經換上了幹凈柔軟的衣物,手臂上正在輸液。

床邊,坐著個俊朗的男人。他也穿著淺藍色病號服,坐在一張輪椅裏,相貌身形比半個多月前,明顯清減了許多。而此刻他微闔雙眼,正在打盹兒。

簡瑤的眼眶泛起一陣濕意。

子遇。

她的頭還有點沈,但這並不妨礙她撐著床坐起來,腦海裏也瞬間浮現出,之前在那地下倉庫裏發生的一幕。

那一切像是剛剛發生,可又恍如隔世。

……

結束那個近乎刻骨剜心的吻後,薄靳言緩緩移開了唇,黑眸近在咫尺的盯著她。

沒有任何語言,他擡起手指,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。

當時她整顆心都快跳出胸膛——他在幹什麽?不怕謝晗看到嗎?

可奇異的事發生了,擴音器裏,竟然傳來謝晗愉悅的讚嘆聲:“噢……”

她一頭霧水,薄靳言卻又猛的低頭,摟住她的腰,吻了下來。

清冽的唇舌,還帶著之前染血的氣息。可一寸一寸,呼吸纏繞,全是她熟悉的味道。他的手指輕捏住她已經有些青紫的下巴,他的吻沈默、輕柔、堅定,可摟著她的大手,剎那卻收得很緊很緊,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箍進自己身體裏。

簡瑤整個人都沈浸在他的氣息懷抱裏,淚水像斷線的珠子,不斷往下掉。可他卻在這時,迅速松開了她。修長白皙的手指,輕輕擦去她臉頰的淚,清冷如樹的身體往後退了幾步,拉開與她的距離。

四目凝視,簡瑤緊咬下唇不讓自己發生出聲。而他眸色深沈如水的最後望了她一眼,那眼中居然有她熟悉的、倨傲而淡然的笑意。

簡瑤的連呼吸都要停滯了。他卻已恢覆漠然表情,轉身擡頭,望向攝像頭,對謝晗開口:“Puppet(玩偶),我們在哪裏見面?”

……

很快,薄靳言就離開了地下倉庫。

而簡瑤悄無聲息的吊在原地,心跳如雷又柔腸千轉。

她緊張的是,大概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麽——薄靳言一定是讓安巖用什麽辦法,替換掉了謝晗看到的畫面,謝晗肯定以為她死了,徹底信任了薄靳言。可這實在太驚險,又太驚喜。她以為必死無疑,一切卻已在薄靳言的算計掌握中!

擔憂的是,薄靳言要去見謝晗?他為什麽要自己去?

後來沒過多久,倉庫再次有人進來了。只不過這一次,是數名面色凝重機警的FBI探員。他們先是手腳極輕的步入,朝簡瑤比了無聲手勢,然後就兵分兩路。一隊人將一些黑色金屬罩,罩到倉庫裏所有攝像頭、擴音器以及隱藏的麥克上。簡瑤不知道那是什麽設備,但一定是用來混淆謝晗視聽的。

另一隊人,則替她解開鎖鏈,將她放上擔架。

一切進行得迅速、高效、無聲。

很快,簡瑤就被匆匆擡到了地面。迎面而來是久違的陽光,她只覺得眼眶和面頰一陣刺痛,擡手就擋住了臉。近乎幹涸紅腫的眼眶,滑落了眼淚。

到了救護車上時,一名女探員安慰她:“簡瑤小姐,你安全了。”

簡瑤立刻問:“薄靳言呢?他是一個人去見謝晗?”

探員卻沒答,很快醫師過來,為她檢查身體。因為她有些發燒,體力和精神也已極度透支,很快就昏沈沈陷入黑暗裏。

……

病房裏燈光柔亮寂靜,許是她起身的動作,驚醒了床邊的傅子遇,他立刻擡頭望著她。

同是生死關頭走了一遭,他們只靜靜的望著彼此,笑了。

傅子遇張開雙臂,跟她緊緊擁抱在一起。

“靳言在哪裏?”簡瑤開口就是問他。

傅子遇一頓,答:“他就快抵達謝晗的莊園了,那是他的巢穴。”

簡瑤微微睜大眼,啞著嗓子問:“現在到底什麽狀況?”

既然薄靳言沒有雙重人格,那這些日子來所有的危機、背叛、喜悲……只怕統統都是他導演的一場大戲,為精明而疑心的謝晗,設下的專屬陷阱。

可薄靳言,究竟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?接下來,他又要做什麽?

傅子遇倒是笑了:“說來話長。他的腦子想出的最覆雜的局,把所有人都折騰得夠嗆。但終於救出了你,一切都是值得的。別擔心,他不會有事。我帶你去個地方,你就明白了。”

他這麽說,簡瑤稍稍放松了些。只是想到之前薄靳言離去的背影,又是一陣心疼和渴望。

簡瑤行動基本無礙,就沒有坐輪椅。一名探員推著傅子遇,三人出了病房,往另一頭“安巖的病房”走去。

午後的陽光清澈透亮,走道裏潔白安靜,與簡瑤幾個小時前所呆的地下,簡直是天壤之別。她不由得有些怔忡,這時,傅子遇卻從口袋裏拿出個透明塑封袋,遞給她:“物歸原主。”

簡瑤接過一看,腳步頓住。

是她寫給薄靳言的遺書,當時謝晗寄給了電視臺。現在,又回到了她手裏。

簡瑤盯著它,有些發怔。

紙面白皙光滑,有很整齊的折痕,顯然保存得很仔細。唯有三句話下面,被人用黑色墨水筆,劃了細細的線。

第一句是“夢想成為爸爸那樣的人”;

第二句是“第一次牽手,你說我撓你癢”;

最後一句是“我成為了爸爸和媽媽希望我成為的人”。

簡瑤的鼻子一酸,心頭泛起陣陣難言的悸動。

他讀懂了,精準的讀懂了她的訊息。

而一旁的傅子遇和探員,看到她略略失神的模樣,也都有些心疼。

還記得那天看到這封信時,所有人只覺得痛心而感動,亦無法想象,身為當事人的薄靳言感受會如何。

薄靳言當時也有一會兒失神,那沈默而冷漠的樣子,只令所有人都捏一把汗。

然而沒想到的是,他忽然淡淡開口,道出了信中隱藏的重大線索:

“她父親那樣的人,是警察身份;她……”他很難得的頓了頓,“撓我癢那次,我們並沒有牽手,她不可能記錯,那是在殺人機器案。而最後,她的母親並不希望她成為警察。所以,她是在告訴我們——謝晗曾經偽裝成殺人機器案的警察。”

那時他的推理也是清晰而精準的,只是語調格外的平靜和低沈:“不可能是刑警,國內所有刑警都要接受嚴格審查,並且當時與我配合十分密切。只可能是民警,因為當時調集了多個區的民警,協助追查兇手,很多人彼此並不認識……”說到這裏,他的眸色驟然一斂,說:“我想,我知道他是誰了。”

……

困擾警方多日的問題,就這樣迎刃而解——他們有了謝晗的畫像。

安巖幾乎入侵了大陸、香港、美國所有可能相關的監控、資料庫,而這個謝晗的蹤跡,終於頻頻出現……他在B市旁聽過某大學的講座,他還去過簡瑤家鄉著名景點旅游過;他在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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